打通珠江口东西两岸交通大动脉 □串联湾区创新要素
4月2日,南沙大桥正式通车,成为横跨珠江东西两岸的又一条过江通道,也是《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》发布后首个投入使用的“超级工程”。
南沙大桥位于虎门大桥上游10公里处,后者是横跨珠江口的第一条过江通道,自1997年通车以来,在很长时间内也是唯一的过江通道。
南沙大桥通车之时,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大幕已经拉开,这与虎门大桥通车时整个珠三角还处于“三来一补”产业占主导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环绕在南沙大桥周边的,是广州南站、深圳宝安机场这样的交通枢纽,广州南沙自贸片区、东莞松山湖科技园区这样的现代经济载体,以及广州大学城、深圳云计算中心、东莞散裂中子源等重要的创新载体。
更为重要的是,南沙大桥所连接的广州、深圳、东莞、佛山四座城市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均占有重要地位。广州、深圳是人们耳熟能详的“一线城市”,佛山、东莞则是中国重要的制造业基地。四座城市2018年常住人口超过4400万人,GDP总量超过6.5万亿元。
这也意味着,南沙大桥开通后,不仅珠江上多了一条过江通道。相比于1997年通车的虎门大桥,南沙大桥将更加直接地串联起珠江口东西两岸,承担起广州、深圳、东莞、佛山四座城市之间的要素资源流通和生产组织分工。在为虎门大桥分担车流量的同时,南沙大桥将起到1+1>2的作用。
南方日报记者 卢真伟 宾红霞 戴晓晓 黄少宏 陈熊海 罗丽娟 统筹 何山 殷剑锋 黄颖川
珠江口城市变迁
新的风口正在来临
南沙大桥的重要性,只要研究一下珠江口的地理格局就能一目了然。
从高空俯瞰珠江口,喇叭形的珠江口在港珠澳大桥通车之后,构成了一个A字形,从南到北可分为四个关键节点。第一节点是香港的维多利亚港,是珠江口之外,南中国连接海洋的“超级代理人”;第二节点是珠江口港珠澳大桥经过的位置;第三节点是广州南沙、东莞虎门、深圳宝安交界处,即虎门大桥、南沙大桥所连接的伶仃洋;而第四节点是A字形顶端,珠江后航道的南番顺交界地区,历史上这里是广府文化的核心地带。如今建在这里的广州南站作为中国最繁忙的高铁站,通过四通八达的铁路网连接着中国腹地的资源要素。
而虎门大桥和南沙大桥就处于第三节点和第四节点之间,从伶仃洋进入狮子洋的咽喉要道,这两座桥在狭窄的航道上联通了珠江口的东西两岸。
珠江口的中心在两百多年里几度经历变迁。历史上最早的中心是广州黄埔港。1784年,独立战争刚刚结束的美国派出了第一艘开往中国的商船“中国皇后号”来到广州时,当年广州作为大清帝国一口通商的口岸,黄埔港“商贾如云,货物如雨”,处理对外贸易的十三行应运而生。十三行商人与两淮盐商、山陕商人一道,被称为清代中国的三大商人集团,大清时代的福布斯富豪榜的名单上,世界首富是广州十三行的巨商伍秉鉴。
将近一个世纪之后,随着香港的开埠,维多利亚港逐渐崛起,珠江口的中心发生了转移,位于珠江口最外侧的香港成为西太平洋的贸易中心。
香港开埠100多年后,中国大陆开始了改革开放,珠三角城市经济起飞,环珠江口的城市群从南到北逐渐崛起。深圳40年时间从一个渔村奇迹般的成为中国四大一线城市之一。当年的农业县东莞成为世界工厂,甚至一度流行“东莞堵车,全球IT市场缺货”的说法。而广州作为改革开放的先锋,成了国人向往的城市。
在两个多世纪内,南沙作为珠三角的地理几何中心,阴差阳错地错过了每个崛起的机会。也许是过于完美的圆心位置,让每个城市对南沙的引力相互抵消,使得南沙处于一种被人遗忘的“失重”状态。
当广州一口通商时,南沙因为离珠江内航道有60公里,交通不便被放弃;当香港开埠时,处于伶仃洋内侧的南沙显得有点多余;当东莞成为“世界工厂”时,与虎门一江之隔的南沙因为交通不便,无缘参与产业分工;当佛山民营企业兴起向内地“北伐”时,面向海洋的南沙似乎无用武之地。直到进入21世纪后,广州将南沙定位为广州唯一的城市副中心,但是远离中心城区的区位,联接东岸的唯一通道虎门大桥过于拥堵,落后的基础设施,也让不少企业和人才望而生畏。
历史最终还是给了南沙机会。随着《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》的公布,珠江口的发展获得了新的历史机遇。环珠江口两岸,深圳的前海自贸片区、大空港新城,东莞的滨海新城,广州南沙自贸片区等重要增长极纷纷启动建设,珠江口内湾区的资源配置、产业发展进入到更高层面,更加适应现代经济规律的生产组织。
南沙大桥通车,环珠江口要素资源的重新配置之后,沉寂多年的南沙成了价值洼地,后发劣势反而成了后发优势,区位优势和成本优势凸显,世界重新发现了南沙的价值。